【信云信/双枪组】牡丹江 （一篇完/HE/写了个竹马～）
*王者荣耀，信云信无差
*要说韩重言是我的朱砂痣，赵子龙便是那白月光。
【1】
赵云的故乡在一个鱼米乡镇，家外面不远有一条江。
那年他十二岁，家里来了个要饭的小子。
赵云在家的日子里，只能习武学文。他只知道自己的爹在外头是个小官吏，算是镇上略富裕的。赵云第一天看见那小子，他浑身上下没什么好的，脸上有点脏，就一头红霞般的长发，惹眼的很。
“你叫什么？”
“韩信。”
韩信不屑地看他一眼，不耐烦地在赵云开口前打断：“我知道你是赵云，赵家的二公子。”
那段日子在赵云的印象里，占满了韩信红彤彤的发尾。
韩信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有趣的。可韩信却不乐意让他跟着，蹭过了饭就急忙忙要走。
有次赵云偷着跑出门找韩信，可他没一个人出过街。他在那条街上逛啊逛，最后看见韩信那红发从墙头的树丛中漏出几缕颜色。
“重言！”
韩信“咚”地一声从墙上栽了下来。
“靠！你小子滚！”
“你在干啥？”
“你别问，不关你的事。”
“又偷王大爷的鸡吗？”
韩信一怒：“谁跟你说的！我从来没偷过！”
“哦。”
赵云总是穿的干干净净的，又好看又利落。头发也是，眼睛也是。韩信看着他就莫名地来气：“你滚不滚？”
赵云不知道怎么答了，手指在背后缠着转了一圈又一圈。韩信见他半天睁着一双黑眸子不讲话，拍拍身上的灰：“愣子，你不走我走。”
一个时辰就流水般的过去了。韩信倒在田埂上睡觉，赵云就躺在他旁边。韩信在街市上帮张大爷做糖人，赵云就在边上看着等了吃。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怎么就不能跟着你。”赵云理直气壮。
韩信气结，甩甩手背过身去不管他。
赵云照样跟着韩信晃悠，一路盯着他红色的发尾看，看多了还会去摸一把。
【2】
二十岁那年，镇里来了兵。
这年月里，四处都是招兵的佣兵团，雇人上王者战场，平日里战场下也摩擦争锋不断。
赵云入了刘备麾下，年纪轻轻被重为上将。
就像他那个曾经被称为龙的兄长。
没有关于韩信的消息，是第四年了。
【3】
韩信打小没有家。
他不喜欢跟赵云玩。明明是同岁，赵云出身好，长得也好看，可韩信觉得他什么都不懂，像个傻子。
“你回去读你的圣贤书，练你的枪！”
“那无聊啊”
“你个傻子你又等着回家被骂吗。”
赵云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韩信忽然鬼使神差地觉得赵云装腔作势的样子也很好看。
“我去抓鱼了。”
赵云听了果然眼睛里开始放光，揪着韩信的马尾就要往前跑了。
韩信很生气，一把拍掉他的手：“你给我滚。”
韩信撑着岸边的破木船到小江里，波光粼粼的，柔柔的秋日的夕阳，照在水面上。赵云看着水里映着的云和鸟，伸手去撩水，晃着晃着早就忘了划桨。
这条小江流里，水清的很。时不时还有小鱼，在水面上蹦起来。韩信撒网，坐在船沿看着赵云要往水里逮鱼。
“这片小江都是野的，不是别人家养的鱼塘。”
“还有王大爷家的鸡不是我偷的，虽然他们说我偷。“
赵云回过头看韩信，眼睛炯炯有神的。
“哦，我信你。”
韩信没话说了。
“重言？”
韩信一回头，赵云一泼水晃到他脸上。
“你小子是不是欠！”
赵云脸上溅了水花，笑的没心没肺的。
韩信就跟他在这小渔船上打打闹闹，船晃晃悠悠一副要翻的架势。韩信手一用力，赵云脚下一绊就被推进水里了。
韩信很得意，心想你活该。他看赵云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心里突然一慌。
这水深？
韩信一撑船沿也跳进了江里，抱住呛了几口水的赵云。站稳之后，水不过到腰上些。
“你说你是不是个傻子！”
赵云摇摇头，他觉得韩信的头发，跟天边的晚霞映在一起了。韩信看着赵云愣神，气不打一处来。
赵云跟着韩信一直晃到了晚上，满江的银月光。
后来赵云被爹娘骂得狠了，不知道谁打小报告，说赵家二少爷天天跟街上那个混混跑在一起，赵云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韩信也不好过呀，他被赵家扫地出门，别想再蹭饭了。
【4】
赵云逮着机会，还是跑出去找韩信玩。他比起以前，越来越会玩小花样了，总之家里人别想知道他们少爷今天往哪儿跑了。
直到十六岁，赵家变天了。
韩信听说赵家没落了，赵云那个平日里很威风的兄长出了事。
此后就没见过赵云。
【5】
韩信四处蹭过饭，帮街坊的大爷大娘做过生意，还卖过鱼。
十八岁的时候，他想通了，他去佣兵团里想混个出路。
韩信入了项羽麾下。他以为自己别的不会，对打架玩策略，还是有一手的。可项羽根本不把他放眼里，韩信闷闷不乐地呆在佣兵团。
他听说赵云在刘备麾下，是个有名的将军。他觉得想到这人，自己就气结，也道不出个所以然。
二十岁，他离开故乡那个小镇子两年了。
没想到，居然在外，碰见了赵云。
赵云还跟四年前一样，只是穿着云铠，位高权重。
韩信看他眉宇间有股英气，似是比以前，沉稳了不少。
赵云见到韩信的时候，很吃惊，一双眸子盯着他看。
“傻子，不认识你爷爷我了？”
“贱民！怎么跟将军说话的！”
赵云还没回话，他的士兵冲过来要拔剑，被赵云拦住了。
韩信一恍神，突然想到自己怎么对赵云随便呼来喝去那么多年。
然后他改口恭恭敬敬地喊赵将军。
他走后，赵云望着他的背影和红马尾出神，面色自顾黯淡下来。
【6】
以前赵云即使被下了门禁，还是无所畏惧地往街上跑，往江边跑。
有天街巷里闹事，屠夫家的儿子在人群中间一脸蛮横，看戏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
赵云挤进人群看两眼，却只看到韩信咬咬牙，从屠夫儿子的胯下钻了过去。
里外围着的好多人都在笑，笑韩信是个懦夫，没用的东西，要饭的。
赵云气得眼睛一红，他想反驳这群只逞口舌之快的，却被人群挤来挤去，什么都喊不出来。
韩信悻悻地离开的时候，赵云追过去拉他的衣服。
“你怎么又来，你别跟着我。”
“你怎么能”
“你闭嘴！你滚”
韩信一怒，直接打断了赵云要说的话。看也不想看他，扭头就走。
那年他们十四岁。
自从不跟赵家往来了之后，韩信四处辗转，好在河边的漂母，愿意每天给他些饭菜吃。
【7】
韩信认识了萧何，转入了刘邦麾下。
萧何似是知己一般，大方的向刘邦举荐他，他成了一员大将，终于小有所成。
佣兵团的战场上，参战的军团太多，敢称王者的不多。
有天他们对上刘备的佣兵团，想是一场恶战。
韩信习惯性的跑到敌方偷野，不想到赵云正好在打蓝。
他长枪一挑，赵云转势与他兵刃相接。而后赵云猛地停下来：“韩信？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了。”
赵云停下不动了，看着韩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憋出了一句：“蓝给你吧。”
韩信没客气，一枪挑走了蓝。
回头对还在草里站着的赵云说：“下回再见了，别手下留情。好好打。”
赵云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说：“好。”
到了后期团战，赵云和韩信果真刀枪相见，毫不留情。
巧的是几番纠缠厮杀，躺倒在一处。
赵云堪堪枕在韩信抱枪的臂膀上，韩信从他的角度俯着看他，额间多了一根蓝色发带，碎发碰到半阖着的眸子，高鼻薄唇，觉得这人怎么看，哪里都是好。
被韩信看着的那双眸子倏然间睁开望着他，赵云对他一笑：“别打了，回去吧。”
“不打架回去干嘛？”
“回去卖鱼。”
韩信憋了几年的话没忍住
“你还是滚吧”
【8】
十四岁，赵云以为自己跟兄长一样，天赋异禀，打架的功夫不会差。
直到他跟几个人冲撞到一起，肚子上挨了一拳，才意识到自己无比可笑。
他咬咬牙爬起来又给屠夫家那儿子脸上狠打一拳，打得他龇牙咧嘴，口角渗血。赵云甩了甩手上的血水，才得意地笑了。
屠夫家的大娘跑过来拉架，大喊：“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这群畜生！这是赵家的儿子！”
听是赵家的儿子他们才慌慌罢手。大娘也是惶恐，揪着儿子的耳朵就拖进屋去，斜眼看了看赵云，避讳般地走了。
赵云回家自是少不了爹的一顿骂，他娘又心疼又生气，问子龙为什么跟人打架，赵云怎么都不说。
赵云知道韩信过的有一顿没一顿的之后，每天在厨房又是偷又是骗地带些饭菜出来。
他悄悄地看韩信今天在河边漂母那儿蹭饭了没。他在巷子后头，摸了摸早就冷掉的饭菜，摇摇头，往回走。
韩信那段日子每天靠着河边那大娘家过活，赵云便不带饭了。
有日反常的，韩信一个人坐在河边，静静地不动。赵云过去坐在他旁边；“今天怎么了？”
“在想，去找点什么活做做。”
“是不是那大娘说你了。”
“你别管我，你滚。”
【9】
二十岁的末尾，赵云听说刘邦要大战项羽。
刘备手下的佣兵团被几个将领打理得井井有条，见眼下无事，赵云便向刘备请了回乡。故里早已不在，赵云从街头走到巷尾，怅然若失。最后在那条小江不远处，买了座住宅，在那条野江岸上，修了个泊船的木栈。
所以韩信问到的消息说，赵将军近日已经归乡了。
战事在急，韩信没由来地心里不踏实。恰好行军路过家乡近处，韩信琢磨着，找去问候一下赵云那小子。
打仗前，赵云就在江边搭建的木屋外点一盏灯笼，下棋擦枪，跟附近的乡民有一搭没一搭地叙旧。
直到韩信出现在江岸对面。
韩信记得那天晚上，赵云随手拿片叶子，吹了江边大妈多少年里常唱的那首曲儿。
韩信不知道叫什么，但觉得很好听。
赵云吹完那一调，望着他道了一句：“你不说话，我就滚了。”
“切。”韩信转头要走，红马尾在赵云眼里轻悄一晃。
韩信背过身，却没能迈得动腿。
“重言，多加小心。”
韩信没忍住鼻子一酸。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
直到看不见赵云了，只看见江边那盏盈盈的灯笼。
【10】
二十一岁那年，刘邦大获全胜，将军韩信战无不胜。
四面楚歌，围攻项羽，英雄自刎。
胜仗那晚，营内，韩信默然。
守营的小士兵不知道为何，将军今夜格外静默。
蓦地，韩信问守兵：“你是不是跟我一处家乡来的那个佣兵？”
士兵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回将军，在下是。”
“你会唱，家乡的歌吗？”
士兵一愣，说会。韩信让他唱了听听看，想听江边人家常唱的那首。士兵便遵令唱了起来。
唱着唱着，士兵眼泪唱得掉了下来。
“好好唱歌，你哭什么？”
小士兵忍忍眼泪回将军：“想家了。”
“将军不想家吗？”
“打小没有家。”
韩信心绪一沉，营帐外的白月光偷了营帘下的一角。他兀自淡淡道：“想的人，有一个。”
韩信问他这首江歌叫什么，士兵答：就是小镇那条江呀，牡丹江。
韩信没什么文化，觉得这名字也起得好。
几日后，刘邦占领了嬴政的老地盘，终于在这一方称霸。
胜了，功臣要封地，要军队。
其他将领都奉承说：“韩将军，你功高啊”
韩信觉得挺高兴，想着要是一方称主了，把赵云那小子接过来炫耀炫耀。
不久刘邦商量军队封地事宜，喊了韩信张良等军团骨干。
“韩重言，你认为我能带多少兵？”
“十万”
“你呢？”
“多多益善。”
张良白了他一眼。
韩信心里暗道糟糕，显是说错了话，只能拙劣补救：“陛下能统将，我只能统兵啊。”
出了殿门，其他兵将还在说：“韩将军 你功劳大呀！”
韩信越听越慎得慌。
后来赏封地时，韩信摆手说不要了，不要兵不要权，要些钱吧。
刘邦很高兴，重赏。
【11】
十四岁，韩信灰头土脸地往回走，把那些笑他骂他的话都往肚子里吞。
街上一个浑小子猴急地跑过来跟他说：“赵家那小子！给你出头，打起来啦！他们打赵家少爷一个！”
“那个傻子！”
韩信撒腿往回跑，到的时候人已经散了。他暗骂一声，沿着赵云回家的方向找他。
他找到的时候，赵云一个人带着些伤默默地往回走。
他个傻子，回去又要被骂了。
韩信悄悄跟着他走了一段，心里描着他的短碎发，他皱着的眉，他脸颊上笼着的银月光。
却始终没有告诉赵云。
河边大娘家里有个野丫头。
她被她娘告诫，不准跟那个要饭的来往。然而这年纪的野丫头好奇的很。
有天丫头追着韩信问：“有个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天天来这里给你带饭菜，他谁呀？”
“你不认识。”
“你认识？你不理人家？”
“因为我叫他滚。”
“切，哪家的呀，长得这么好看，跟我说说呗！”
韩信一气，揪着野丫头的小辫子喊：“不说！”
“他那么好！你这野丫头哪点配得上他了！”
“要饭的！你信不信我告诉我娘你欺负我！”
后来大娘就也对韩信不屑一顾了。
【终】
二十一岁这当年呀，韩信往南，往水乡回。
他到江边找了卖船的，问你们这儿最好的渔船，给爷来几只瞧瞧。
韩信买了个船舱最大的，质地都结实的很。他往船上挂灯笼，一个不够亮，给船前头挂了一圈。
他自己撑条渔船过江去，从大江口到小江流。
高扎着红马尾，在船前坐着晃着腿，悠悠地飘到了牡丹江岸。
清江水里还是有鱼在水面上跳。
满江的银月光，多了盈盈的灯笼影。
赵云愣愣的看着，灯笼晃眼，他眯着眼睛望船上坐着的人。
“打赢了怎么回来了？”
“你爷爷我衣锦还乡。”
“那还要我滚不？”
“你滚个屁。”
自与君别，思如江粼，念不曾断。
-Fin
弯成一弯的桥梁，倒映在这湖面上
你从那头瞧这看，月光下一轮美满
青石板的老街上你我走过的地方
那段斑驳的砖墙如今到底啥模样
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
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谁在门外唱那首牡丹江
我聆听感伤你声音悠扬
风铃摇晃清脆响
江边的小村庄午睡般安详
我脚步轻响
走向你身旁
听了首老歌。啵。
彩蛋：
“赵子龙，我以前有没有说过我讨厌你？”
“没有，叫我滚的不算。”
韩信挑眉：“那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没有。”
赵云莞尔：“我知道。”
就好像韩信觉得赵云是个傻子，但他其实什么都懂。
